夜谈

我见冷圈多妩媚,冷圈见我应如是


自嗨型选手

【白许】《银杏海》4,完结篇


简介:他捡起这些碎片,试图拼凑完整。

4.

哪有人真会喜欢孤独,只是不想失望。

初雪轻飘飘的落下,风一起就打着优雅的旋儿,细碎的落在人身上,融化后更像是毛茸茸的水雾。

今天是元旦,早有安排的人们都陆续离开,到了晚间,恋与大学的研究院里只剩下许墨一个人,他桌前有一盏灯盈盈放着暖光,在黑暗里留守住最后一点柔和。

其实今天没有额外的工作,但他推拒了所有邀约后,发现其实也无处可去。

人与人之间的交际总是很奇怪,他周旋其中游刃有余,却一直不能真的理解。

他们总会对你献殷勤,不吝啬赞美,仿佛你的功绩中有他们的一砖一瓦,但又十分渴望踩着你的背脊,扒开隐秘的内脏,把一个人最肮脏的秘密公开处刑。

他也会想到一张张浓妆淡抹的脸孔。

她们有着相同的气息,嗅到就疲倦,但仍旧会热衷在各种节日里为人奉送风情。


“许教授,有空去吃饭吗?上次的晚会你也没有奉陪到底呢。”

那些千篇一律细描出来的眉毛挑起,有时会靠近些,鲜红的嘴唇总是弯起,身上不合时宜的香水让她们像橱窗里堆高的积货。

像一些隐约透露悱恻的约会,但许墨只是
和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样,委婉又歉意的拒绝。

女人们总是偷偷八卦着关于这位年轻教授的一切,打赌谁能得之青眼,几乎使出浑身解数。

但当他的研究项目被匿名举报时,她们又极速倒戈,变成流言的温床,几乎所有人都在角落里窃窃私语与暗暗指责,而在申请专利审批成功时一切又回溯如初。

他很早就习惯与所有人格格不入,只把光辉当作伪装,那些暗流涌动,独自挣扎的夜晚只需要忍耐。

他也时常落入黑暗,所能做的不过是静心等待,直到双眼适应黑暗,但如果在那之前有一个人愿意接住下落的蝴蝶,将它放在温暖的光明中,乘一阵和曦的风起飞。

他可能会变得更好,至少不那么表里不一。



……



许墨撑着头,半张脸隐在阴影里,低垂的睫毛让他像是睡着了。

“吱——!”


窗户被突然打开,猛烈的寒冷呼呼的灌进来,降落的影子亦如当初那个夜晚。


许墨抬起头,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惊讶,从前他不喜欢被频繁打扰,但看着这个人,竟然生不出一丝不耐。

“…我去你家没找到你,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去?我到的时候橘子看起来已经饿了,在挠门试图跑出去,离开前我把剩下的猫粮都给它吃了。”

白起落地时下意识的甩了甩头发上的雪渣,样子像只刚从外边打滚回来的雪橇犬,虽然沾了一身冷气看起来却暖呼呼的——这个联想太生动形象了——让他抬头时皱眉严肃的样子都变得柔和可爱起来。

“……你在看什么?”

因为许墨太久没回答,白起低头看了看自己,他向来在风中赶路,自觉挺干净整洁的了。

难道还是头发?

“……没什么,想到一只见过的小狗。”许墨撑着下巴,指尖虚夹着只钢笔,看起来心情很好。

“……”



白起觉得这话里有点别的意思,他想不太明白,就干脆继续之前的问题。


“你要一直待在这儿吗?……实验很忙?”


“之前是这样打算的。”


许墨看了看时间,抬起头望着他,眼睛里缀着笑意:“听说零点时在广场会有一场烟花表演,还有五分钟,也许来不及了。”


白起也笑起来,露出小小的虎牙,像长出了会摇的尾巴,“想飞吗?”



许墨放下笔看着他,初雪静谧,如果踏出这一步,可能是泥足深陷,但也许只是追上了那个会捧住蝴蝶的人。


“我很期待。”






白起的身形像一只敏捷的鹿,窗帘在风场边缘腾空鼓动,下落的细雪不停卷入旋转,像一缕缕纤细的蕾丝。

他居高临下的站在栏杆上,背后灯火辉煌,光描摹出他颀长的轮廓,发丝在风里飞舞露出饱满的额头,俊逸的眉目带着笑意——他伸出手,就像一个童话里会魔法的小王子。

在身体腾空时,许墨被紧紧搂住,他的视野在瞬间颠倒,失重的眩晕中他看见闪烁的星辰,稀薄的云絮,还有无尽的夜幕和瞬间劈开的细雪。


他被风包裹住,仿佛可以融入其中,从前他观察过天文望远镜中的夜晚——它们纤毫毕现,规规矩矩。



如今星星是一样的,云层也是一样的,夜幕依然冰冰冷冷,但许墨却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跟着细碎星芒的闪烁跳动——他安静的转过头,看见白起轮廓冷峻的侧脸,稍尖的耳廓,和小小的耳垂上那颗黑色的耳钉——他们离得这么近。


在飞到比恋与市最高的建筑还要高时,许墨有种呼吸都放轻了的错觉,过去的记忆像褪色的老旧胶片,伴随着身后那座钟楼发出一声咚的轰鸣,城市的四处升起亮白刺目的直线——那些本该五颜六色的花火,他只看得见雪花般的白。


炸开时漂亮又壮观,从这儿消散又很快在别处升起,有时候连绵不绝有时候又前仆后继。


那些遥远绚烂的美景清晰可见,白起却侧过头,许墨柔软的黑发在风里飞舞,挠过他的鼻尖,与他额角的刘海触碰,他们就像两张重叠的纸。

距离亲密无间,他可以闻到许墨皮肤上丝丝缕缕缠绕的茶香,收紧手臂时感受到的腰身细瘦单薄,有时候这个人像无所不能,使许多人猜疑不透。

从前白起也这样看待,甚至有些疑虑至今没有消失,但他已经做了决定。


就像在布满沟渠的地方跋涉,偶然捨到一块碎掉的宝石,也许它是假的,并且来路不明,还可能用尖锐的棱角刺破你的皮肤。


但那又如何,你捧着它细细品味,最后会记住的只是那份光泽和晶莹剔透。


何况他从不是踌躇不前的人,分的清自己想要什么,面对悠然他可以在看不见的角落保护,而许墨不同,像打磨的一片利刃,寒光闪闪,但白起看着他,却总担心会折断。

这促使他一定要去挖掘,一定要去掌握。

烟花像一阵阵的海浪,在夜幕翻涌。


“许墨。”

在怀里的人转过头时,白起靠近在他耳侧,声音在细雪和微风里像一股温泉,娓娓道来。

“在你的正前方,现在升起的光是绿色和黄色的,远处连绵不绝的星星形状是天蓝色,右边的火鸟是红色与橙色,下面那个大娃娃有着一套连体的紫衣服,手里拿着的礼物盒绑着红丝绸。那个巨大的喷泉有彩灯环绕,河面上的船挂满红灯笼。”

“钟楼里飘出了气球,大多是黄色的,很多楼宇开了灯束。”

他轻描淡写,许墨却感觉自己被搂的更紧。

“那些人都拿着彩色的电光棒,什么颜色都有,还会闪烁变化,广场大屏幕上的数字是白色的,背景是荧光深蓝。”

这些字像把小刀戳进许墨的尾椎,并不痛,只是又麻又痒。

白起呼出的热气扑在他的脖颈上,生出一串炙烫的钥匙渗透进去,然后利落的解开一个个生锈的锁。

许墨与他对视,像观察一个陌生危险的课题。

“对不起,我之前没告诉你,我不仅翻窗喂了橘子,还偷看了你的画册,里面你尝试给我的速写上色,但那件衣服不是卡其色的。”

“而且在便利店时,我故意让你帮我拿一罐绿色的猫罐头,但你拿了橙色的。”

白起没有躲避,眉毛也没有习惯性的皱起,他像是充满了勇气,面容上全是认真。

“……下次不会了。”

说着说着,他大致觉得这些事真的有些过分,就又皱起了眉毛。

像个自觉犯错以后试图讲清原委的小孩,短暂的审视之后,许墨重新笑起来。

他其实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过这件事,但像是一块摔碎了的水晶挂件,别人避而远之,而白起就是那个捡到这些残破的废品还一点点认真的细细碎碎拼凑起来,并且拢在手心带回家珍而重之的放在床头的人。

为什么会有这种人呢?散发着阳光一样,好看又温暖。


风还在吹动,雪融化在发梢上,脸颊旁,他们衣袂翩飞,烟火残留的味道在气流里丝丝涌动。


远处巨大的屏幕早已倒数为0,彩带和音乐轰鸣,人们欢呼雀跃,互相拥抱然后举杯痛饮——但他在距离地面1800多尺的高空,仿佛只是看了一场微电影。


许墨眨了眨眼,他眼中的黑白世界像褪去了一层意义,如果……没有如果——他早就来不及阻止了。


就在鼓动的胸腔中,一串不受控制的和血一样粘稠的音节腾升而起。

它们在心室里横冲直撞,从主动脉流遍全身,在最微小的毛细血管起舞,让大脑里的神经末梢发麻,刺刺的又仿佛一团滚烫的岩浆,就像是融化了的坚硬矿石,势不可挡的吞噬掉沿路障碍,却又哽于咽喉——结成了苍白的冰。

他张口,只单薄的呼出了一团雾,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说“:…白起。”

舌尖和冷空气拥抱。


“————”

又一束烟花冲上天际,它吞没了微弱的尾音,白起的眼睛盛着星辰与烟花的光,他总是专注的看着。

也许他没有听清,可也没有再等待,风旋转呼啸,在明明灭灭的光影里,在1800尺的高空中,跨越过去的时间,在这个节点的湖面像两只碰面的天鹅一样交错着拥吻。

许墨闭上眼睛,他咽喉中的寒冷和胸膛里的沸水就此平息沉没,仿佛终于迎来了一个终结。




end



一点牢骚和设定补充:

1

虽然还有很多可以展开的,但是觉得结束在这儿刚好,
教授还有很多秘密,学长也知道很多东西只是浮于表面,但有些已经改变了的东西也会影响着未来

2

之前写的,教授的感官是因为父母离去后在bs接受了实验,游戏里他表现出两种超能力,我觉得他父母很可能是bs成员,在他们去世后许墨完全被bs掌控,接受的实验可能比女主他们的更危险,残忍。

3

接近女主是刻意安排,所以撩女主毫无压力因为目的就是获取信任,但是其他人除了礼貌待人就冷冷淡淡才是真。

4

还不能摆脱bs的许墨也许仍然会为了Queen和白起对立,这个支线我想用另外的梗写。

5

以及他对女主造梦,那也是女主的记忆深处,游戏中小女主的话表示她预知力很强大,那么她是不是知道许墨第二天会出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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